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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夜回信 第24节 (第1/2页)
??但那笑却并不快意——那时的她眼也不眨地望着他。某一瞬间,总会惊觉那其实是种极轻蔑的笑。大概既是在笑底下那些无动于衷的少年,也笑漠然只知规矩的领导。 ??笑“肇事者”。 ??笑自己。 ??“为一只猫打架,违反校规,影响学校形象……八条罪还是八百条都无所谓,总之是我不对。所以念检讨是我该。” ??他说。 ??“但一条猫,你容不下它,你杀了它,反正是一脚或一棍子的事,他是被规矩杀的,这没办法——何必又要扒了它的皮,把它的尸/体吊在树上?难道用血淋淋的样子杀鸡儆猴,又不违背你们的规矩吗?” ??“这里是学校,这么多老师,教我那么多思想政治语文历史,难道到最后,连教人‘尊重生命’四个字的都没有吗?” ??那时那刻,死去的仿佛不是一只猫。 ??而是他对于某些事、某个人、某些道理的信任。 ??一旦没有,就再也没有了。 ??他将如此这般的信条贯彻始终。 ??所以那一夜,当迟雪被凌乱雨声吵得不得不站起身,收拾手电筒准备回宿舍,却看到宿舍楼下隐隐约约的一道人影时。 ??其实她甚至都不算特别意外。 ??反而有一种“终于还是来了”的感觉。 ??她向下望。 ??楼底下的那人撑着一把黑伞,雨水淅沥,沿着伞面滑落。他也同样抬头。 ??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襟袖角,显出蜿蜒的湿痕。 ??他们就这样隔着很远、几乎看不清对方表情的距离,遥遥望了一眼。 ??她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。 ??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。 ??不知道一觉睡醒,是否还会有“正式的”告别。 ??甚至不知道这一眼过后,后来,要有多久,才会有另一次真正的再会。 ??但没有告别或许正是最好的告别。 ??她想。 ??只是,原来临了才知,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想讲。 ??好像要说很久。要一天一夜,三天三夜才够。 ??但又好像只要一声叹息。除此外,无所求。 ??她低垂下眼。 ??摁下开关,手电筒的光随之熄灭。 ??* ??梦里的雨声亦嘈杂,深夜也无星。 ??她流着泪告诉自己从此后也什么都不会变。 ??她的青春亦不过是和许多没有结局的青春一样。 ??在无声中,与初恋告别。 ??第15章 (二更)“什么什么雪”。…… ??到七年后。 ??此夜恰如彼时夜。 ??但不同的是,这次解凛选择叫住她。 ??以一个略显陌生的、甚至不知如何称呼的“哎”为开始。 ??她仍憋着一肚子的伤心,提醒自己不能回头。 ??却还是忍不住,忽又悄然去看地上、两人被路灯光影拉长的身影:一步之遥,他的手指已靠近她的肩。 ??将触未触。 ??最终却仍是迟疑着挪开。 ??只转而轻拉了下她袖口。 ??“不好意思。” ??他说:“打扰你一下,我想问件事。” ??很是礼貌的口吻。 ??却既不是道歉,也不是“相认”,更不是解释。 ??意料之外的展开,连迟雪本人都怔住。 ??顾不上脸上泪痕仍未干,便又倏地回过头去。 ??四目相对。 ??无解与失措